第5章 叫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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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今天起，全新的夏愛蓮，熱愛工作！]
一點開夏愛蓮賬號，映入眼簾的就是這條最新也是唯一的消息。
劇照裏小姑娘笑容誠懇正直，像朵太陽花。
從昨天開始顧河就有這種感覺，現在看著照片，再一次確定了他的感覺。
夏愛蓮，精神問題越來越嚴重了……
甚至有精神分裂的前兆。
她連說話的方式都跟以前不同。
從前她說話總是掐著嗓子、又尖又細，讓人毛骨悚然。
但從昨日開始，她聲音自然了很多，給人的感覺也與從前不同了。
顧河甚至覺得，她聲音自然了之後……還挺好聽的……
照片右邊，夏愛蓮頭像跳動，顯示正在直播中，顧河也是第一次使用這些APP，並不熟練。
隨手點一下她頭像，卻直接進入她的直播間。
屏幕上一條滾屏。
[歡迎‘WASP-104b’進入直播間。]
顧河身子一僵，秒退。
五分鐘前，夏愛蓮這邊。
沈井見她終於舍得把之前發的那些看得人腳趾能摳出一套三室一廳的自拍文案全都鎖上，欣喜若狂地給她打了個電話。
正好聊到新人王活動的事，沈井讓她趁現在就可以先直播預熱一下，提前積累點人氣。
然後夏愛蓮點開直播，一分鐘過去了，淒涼慘淡的直播間終於挑出彈屏。
[歡迎‘WASP-104b’進入直播間。]
夏愛蓮趕緊打招呼：“歡迎——”
後面的話還沒來得及說，直播間人數立刻又從1跳回0。
用戶已經退出。
夏愛蓮：……
反正也沒什麽人看，夏愛蓮索性把手機往旁邊一支，拿出回家前買的絲線，開始補救白天被自己扯壞的那件外套。
陸續有黑粉發現她開了直播，進來就各種陰陽怪氣。
[我去，沒看錯吧？夏愛蓮竟然敢開直播？]
[不怕被罵成篩子？]
[怎麽就一個人？這麽快就被顧總拋棄了？]
[樓上的，澄清的新聞我剛看了，人家顧總就是好心送她回去，根本就沒過夜。]
[真的假的？到家門了都不進去，顧總到底多煩她？這也太丟人了吧？]
夏愛蓮眼不見為凈，就專心在衣服的窟窿上走針。
潑婦罵街之所以高潮疊起，是因為雙方對罵互懟，可夏愛蓮不接招，大家罵著罵著就覺得沒意思了，竟然開始研究她到底在幹什麽了。
[別說她這針腳縫的真挺像那麽回事，看著比我媽都熟練，還挺賢惠。]
[樓上的清醒一點，人設，這都是人設！]
[人設+1！還特意穿著戲服直播，作秀的太明顯了吧？]
[人設+2！一會兒縫完肯定巨醜無比。]
直播間裏人稍稍多一些了，之前離開的用戶‘WASP-104b’不知何時又回來了。
本來想再看最後一眼就走，可當他看到夏愛蓮手裏拿著的外套……
片刻後，顧河唇角淺淺勾笑，也不知出於何種目的，點開聊天框，骨節分明的手指在鍵盤上輸入。
[WASP-104b：為什麽喜歡顧河？]
這問題在夏愛蓮看起來特別唐突又失禮，但網友一點也不這樣認為。
誰都知道夏愛蓮瘋狂迷戀顧河，迷戀到尾隨、偷窺、臆想的程度。
手機那頭，顧河興味盎然地盯著屏幕，給自己倒了一方杯烈酒，挺愜意的，想看夏愛蓮會如何回答。
幾秒後，就見她表情極其誠懇地開口道：“其實都是誤會，我根本不喜歡他。”
[少騙人了！追不上為了面子才這麽說的吧？]
[誰不知道你喜歡顧總？]
夏愛蓮十分肯定：“真的，我喜歡每天按時上下班，在工作崗位盡心盡力、發光發熱。作息規律、不喝酒不抽煙沒有任何不良嗜好的。”
不得不說，條條戳顧河軟肋。
再加上夏愛蓮說的特別真誠，沒有半點虛情假意，網友們也不說話了……
此刻，當事人顧河看到這段話，捏著方酒杯的手直接停在空中，過了半晌，又把酒杯原封不動地放回桌子上。
不喜歡不上班的人。
不喜歡抽煙、喝酒有任何不良嗜好的人……
顧河有些不爽地挑一下眉，再次輸入。
[WASP-104b：外套像是男款的。]
七個字，立刻吸引了所有網友的註意力。
[樓上的，你不說我還沒註意，仔細一看還真是男款的！]
[不會是顧總的吧？]
[還說不喜歡？]
所有網友的註意力都轉移到她手中的衣服上，夏愛蓮氣定神閑的表情有一絲皸裂。
她慌了。
外套只露出一小部分，這都能看出來是男款的？
眼見評論越來越多，就快要一發不可收拾，她趕緊張了張嘴，喉嚨裏擠出幾個字。
“是、是我爸爸的。”
聲音小的跟蚊子哼哼似的，眼睛也不停往旁邊瞟。
一向行得端做得正的夏愛蓮最不擅長的就是說謊。
書中很少提起原身的父母，想來拿他們做擋箭牌應該沒什麽問題。
網友們沒看出異常，相比於顧河，他們更願意相信那外套是她爸爸的！
顧河盯著夏愛蓮心虛的小表情欣賞了幾秒，頗為滿意地攏了攏眉心。
‘爸爸……’
好像也不錯……
夏愛蓮直播到晚上十點。
一群晚上睡不著、白天起不來的夜貓子，生生看她縫衣服看困了。
[想不到，我竟然看縫衣服看了3個小時！]
[失眠癥都被她治好了，現在巨困無比！（能看見舌頭根的大哈欠.jpg）]
可當所有人看到夏愛蓮在衣服上繡的字時，有一個算一個，全都傻了……
左胸口破洞的位置繡了‘精忠’二字，把破洞補上的同時又很美觀。
右胸口她還對稱繡了‘報國’二字。
兩邊連在一起，簡直就是岳母刺字的即視感？！
先不說她是不是作秀，這刺繡手藝也真真是沒誰了吧？
但這還不是最震驚的，夏愛蓮衣服翻面的時候，有眼尖的網友註意到。
夏愛蓮的刺繡竟然是雙面的！
在同一時間，同時繡出正反兩面圖像，輪廓完全一樣，圖案同樣精美。
這可是快要失傳的國粹啊，夏愛蓮這種膚淺的人怎麽會？
[不是，剛剛確定是直播，沒有剪輯？？]
[集美，我確定，剛剛我眼睛一眨都沒眨！]
[蓮啊！明天能不能出個教程？教教我們？]
[我也想學！天天開黑吃雞早就膩了，突然好想試試手工活，感覺好治愈！]
[我這就把我破了洞的襪子都準備出來！]
一會兒的功夫，直播間就收到了102顆小愛心。
夏愛蓮笑了，沈井說過，直播收到的禮物可以換成錢。
這麽多小愛心，她發了。
然後對照價格表看一下。
102顆小愛心……大概可以換20塊！
Em……
夏愛蓮嘴角下沈。
慢慢來吧。
第一次直播雖然沒能上榜也沒有太多熱度，但卻極大程度的緩和了她跟黑粉們之間無愛相殺的關系。
淩晨1點，柏霭公寓1801。
臥室的大床上，男人睡著時呼吸很淺，月光從窗簾縫隙掉了進來，在男人搭在被子外的、結實有力的臂膀上勾勒出深深淺淺的陰影。
床頭放著的那份舊舊的資料被夜風吹開。
標題上寫著《WASP-104b》。
跟他直播賬號名一樣。
這是一篇研究生的畢業論文。
研究的是一顆名為WASP-104b的行星。
WASP-104b，是迄今為止發現的最黑暗的行星，科學家確定，它能吸收幾乎所有朝它方向發出的光。
讓人絕望的存在。
書桌上、那半杯酒還在，一動未動。
安眠藥的瓶子還放在抽屜裏。
今晚他沒喝酒、也沒吃藥、竟然睡著了。
很久沒有過這種感覺。
但更詭異的是——
睡著後，他做了個夢。
夢裏他在路邊撿到一個迷路的小女孩。
也就5、6歲的樣子。
臉圓圓的、眼睛又黑又亮、頭上還紮了兩個麻花辮。
一身藍色小翻領工裝，身上背了個軍綠色的斜挎包。
小女孩昂著脖子，擡起兩只軟胖的小胳膊跟他要抱抱。
他回頭看一眼周圍，路上一個人都沒有，應該是迷路了。
顧河將她抱起來哄，小女孩就開始揪他身上的外套。
低頭，他發現身上穿著的是被夏愛蓮擄走的那件衣服，左邊刺著‘精忠’、右邊刺著‘報國’。
小女孩胖胖肉肉的食指揪著他身上的衣服，奶聲奶氣地張著嘴不知在囁嚅著什麽。
小尖牙白的發亮。
顧河垂眸看她，挺有耐心地哄她：“什麽？大點聲說。”
然後小女孩就大聲了。
他聽她在喊：“爸爸，阿蓮最喜歡每天按時上班的人了！”
不對勁，這夢真特麽不對勁。
顧河被這詭異的夢折磨了一整晚，第二天清晨天剛蒙蒙亮，他就醒了。
眼瞼下鋪了一層很明顯的淡青色。
看起來挺虛的。
他坐起身子，撈過一旁手機，通訊錄裏翻了很久，才找到一個手機號。
撥了過去。
電話接通，那頭足足楞了有十幾秒，然後一聲正常男人很難發出的高分貝尖叫，嗷一嗓子從手機裏鉆出。
“總裁！是你嗎總裁？”
顧河皺一下眉，把電話拉開耳朵，不鹹不淡地應了一聲。
“您終於想起還有我這個特助了？！確定不是在玩真心話大冒險吧？總裁有什麽吩咐？我時刻準備著！”
接電話這人叫陸博文，是顧河在天娛的貼身特助。
但因為顧河從來不去公司，陸博文的身份就很尷尬了。
天天待在家裏隨時等待召喚，工資卡裏的數字越來越嚇人，他卻閑到長毛。
心虛到有種被迫洗錢的感覺。
“沒什麽事，”顧河漫不經心地將撿起的T恤扔回一旁，起身從衣櫃拿出一件熨燙平整的襯衫。
“準備一下，今天去公司上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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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從昨日開始，她聲音自然了很多，給人的感覺也與從前不同了。
顧河甚至覺得，她聲音自然了之後……還挺好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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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假的？到家門了都不進去，顧總到底多煩她？這也太丟人了吧？]
夏愛蓮眼不見為凈，就專心在衣服的窟窿上走針。
潑婦罵街之所以高潮疊起，是因為雙方對罵互懟，可夏愛蓮不接招，大家罵著罵著就覺得沒意思了，竟然開始研究她到底在幹什麽了。
[別說她這針腳縫的真挺像那麽回事，看著比我媽都熟練，還挺賢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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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條條戳顧河軟肋。
再加上夏愛蓮說的特別真誠，沒有半點虛情假意，網友們也不說話了……
此刻，當事人顧河看到這段話，捏著方酒杯的手直接停在空中，過了半晌，又把酒杯原封不動地放回桌子上。
不喜歡不上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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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個字，立刻吸引了所有網友的註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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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網友的註意力都轉移到她手中的衣服上，夏愛蓮氣定神閑的表情有一絲皸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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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我竟然看縫衣服看了3個小時！]
[失眠癥都被她治好了，現在巨困無比！（能看見舌頭根的大哈欠.jpg）]
可當所有人看到夏愛蓮在衣服上繡的字時，有一個算一個，全都傻了……
左胸口破洞的位置繡了‘精忠’二字，把破洞補上的同時又很美觀。
右胸口她還對稱繡了‘報國’二字。
兩邊連在一起，簡直就是岳母刺字的即視感？！
先不說她是不是作秀，這刺繡手藝也真真是沒誰了吧？
但這還不是最震驚的，夏愛蓮衣服翻面的時候，有眼尖的網友註意到。
夏愛蓮的刺繡竟然是雙面的！
在同一時間，同時繡出正反兩面圖像，輪廓完全一樣，圖案同樣精美。
這可是快要失傳的國粹啊，夏愛蓮這種膚淺的人怎麽會？
[不是，剛剛確定是直播，沒有剪輯？？]
[集美，我確定，剛剛我眼睛一眨都沒眨！]
[蓮啊！明天能不能出個教程？教教我們？]
[我也想學！天天開黑吃雞早就膩了，突然好想試試手工活，感覺好治愈！]
[我這就把我破了洞的襪子都準備出來！]
一會兒的功夫，直播間就收到了102顆小愛心。
夏愛蓮笑了，沈井說過，直播收到的禮物可以換成錢。
這麽多小愛心，她發了。
然後對照價格表看一下。
102顆小愛心……大概可以換20塊！
Em……
夏愛蓮嘴角下沈。
慢慢來吧。
第一次直播雖然沒能上榜也沒有太多熱度，但卻極大程度的緩和了她跟黑粉們之間無愛相殺的關系。
淩晨1點，柏霭公寓1801。
臥室的大床上，男人睡著時呼吸很淺，月光從窗簾縫隙掉了進來，在男人搭在被子外的、結實有力的臂膀上勾勒出深深淺淺的陰影。
床頭放著的那份舊舊的資料被夜風吹開。
標題上寫著《WASP-104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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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SP-104b，是迄今為止發現的最黑暗的行星，科學家確定，它能吸收幾乎所有朝它方向發出的光。
讓人絕望的存在。
書桌上、那半杯酒還在，一動未動。
安眠藥的瓶子還放在抽屜裏。
今晚他沒喝酒、也沒吃藥、竟然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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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著後，他做了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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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圓圓的、眼睛又黑又亮、頭上還紮了兩個麻花辮。
一身藍色小翻領工裝，身上背了個軍綠色的斜挎包。
小女孩昂著脖子，擡起兩只軟胖的小胳膊跟他要抱抱。
他回頭看一眼周圍，路上一個人都沒有，應該是迷路了。
顧河將她抱起來哄，小女孩就開始揪他身上的外套。
低頭，他發現身上穿著的是被夏愛蓮擄走的那件衣服，左邊刺著‘精忠’、右邊刺著‘報國’。
小女孩胖胖肉肉的食指揪著他身上的衣服，奶聲奶氣地張著嘴不知在囁嚅著什麽。
小尖牙白的發亮。
顧河垂眸看她，挺有耐心地哄她：“什麽？大點聲說。”
然後小女孩就大聲了。
他聽她在喊：“爸爸，阿蓮最喜歡每天按時上班的人了！”
不對勁，這夢真特麽不對勁。
顧河被這詭異的夢折磨了一整晚，第二天清晨天剛蒙蒙亮，他就醒了。
眼瞼下鋪了一層很明顯的淡青色。
看起來挺虛的。
他坐起身子，撈過一旁手機，通訊錄裏翻了很久，才找到一個手機號。
撥了過去。
電話接通，那頭足足楞了有十幾秒，然後一聲正常男人很難發出的高分貝尖叫，嗷一嗓子從手機裏鉆出。
“總裁！是你嗎總裁？”
顧河皺一下眉，把電話拉開耳朵，不鹹不淡地應了一聲。
“您終於想起還有我這個特助了？！確定不是在玩真心話大冒險吧？總裁有什麽吩咐？我時刻準備著！”
接電話這人叫陸博文，是顧河在天娛的貼身特助。
但因為顧河從來不去公司，陸博文的身份就很尷尬了。
天天待在家裏隨時等待召喚，工資卡裏的數字越來越嚇人，他卻閑到長毛。
心虛到有種被迫洗錢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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